所謂「人之初性本善」這則普世「真理」在庫布里克眼中是個顯而易見的謬誤。因為在這位哲學家的字典里，人之初既非《性本惡》也非性本善而是性混沌。作為現代社會的雙重受害者，如刺刀般銳利的《發條橙》用自己「去人性化」的遭遇向觀者證明了這點。我們從中亦能看出這部探討自由意志的杰作對《大師》小將《呂西安》的直接影響，然而觀眾對于這部黑色寓言多多少少表示出了不以為然，根源在于他們普遍認為小市民的私生活與社會政治之間存在遙遠的距離。然而作者卻告訴你這種基于道德被稱為意識形態的文化基因每天都曝露在你的眼睛前、充斥在你的耳朵和房間里，你的“自我”正在被各種機械日復一日的填滿和構成。本片赤裸裸地揭示了二者之間曖昧而復雜的關系：宏大敘事可以將個體意識的形態扭曲甚至重新塑造。正如影片所示，冷漠的蟒蛇也可變成溫順的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