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補上了。《悲情城市》和《牯嶺街》，最好的兩部臺灣電影，連在一起就可窺見上個世紀那場潰敗，在海峽對岸掀起的巨大浪潮。看的時候腦海里不斷響起美麗島的旋律，“他們一再重復地叮嚀，不要忘記，不要忘記”……被割讓，被“奴化”，被接管，被清洗，隔著門框和窗格的鏡頭，也在配合著講述臺灣這片土地永遠被動的故事。家族敘事好像是中國人最熟悉也最沒有理解門檻的敘事角度，日治、光復、二二八，國際和國內所有的風云巨變，所有的創痛，都在平凡人物的日常間帶過，越是平淡，就越是殘忍。最普通的吃飯睡覺可以一拍拍十幾分鐘，但生離死別卻是只在三言兩語間。性情暴烈的大哥沒有活下來，參軍的二哥沒有活下來，連聽不見說不出，看似置身歷史之外的老四，最終也默默地消失了，只剩下瘋癲的老三和曾經嗜賭現已風燭殘年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