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成為電影大師們所共同熱衷探討的角色絕非偶然，這一類底層的、卑微的、滑稽的人群更能折射出人心底里的幽暗、扭曲和苦難，以及人世間最普遍的議題。他們本身就攜帶著荒誕和審視的意味，他們既是舞臺上的表演者，也作為了人間這場戲劇的臺上觀眾，這種分裂式的具備多重性質(zhì)的角色也暗含著攝影機背后的導演的省察與介入，正如伯格曼在自傳《魔燈》里所述——“我覺得自己不是在悲痛中，我正在思考，我正在觀察自己，正在扮演一個角色，那是我的職業(yè)病所決定的，它冷酷無情地跟蹤我的生命，經(jīng)常瘋狂地奪走、毀滅我最深切的體驗。”伯格曼自小飽受病痛之苦和家庭忽視，性格的憂郁和心靈的沉默使之得以冷峻地觀察人類和人間。不同于費里尼式的溫情脈脈和狂歡戲謔，伯格曼更像是上帝視角的沉默而冷酷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