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理想「爽劇」媒體比起全面鏡像殘酷現實并非劣勢，因為只有在這里，超級英雄般的吹哨人擺脫蚍蜉撼樹的命運逢兇化吉，揭露真相甚至全身而退，在后勒卡雷時代的小酒館里像冷戰文學敘事的幸存者舉杯敬故人，事了拂衣去，而不是被破壞尸體心肺復蘇而后「宣告死亡」。政治正確光明大旗之下頑固右翼抬頭，無人監管的算法掌控全局的權力錯覺給妄人黃袍加身，但最為恐怖的諷喻既非鬼影出沒的空白影像，也不再是科技巨頭和影子政府濫用全景監控和社媒數據合謀操縱庸眾的黑暗假想，而是我們正深度生活在虛擬科幻懸疑的倒影之中，媒介所能捕捉關于真實蛛絲馬跡的未來預演，不過是向后飛馳隨之消亡的集體恐懼的萬分之一。如果想法都可以植入，還有什么能信任？在氤氳的浴室玻璃寫下機密，為驟然失靈的割草機崩潰倒地，草木皆兵的無盡噩夢才是清醒夢游的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