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我媽告訴我，吃的掉在地上不能撿起來再吃了，因為“還有ji liang”，我小時候一直以為ji liang是一種臟東西，爸爸媽媽從單位帶回來的，現在才知道是計量。我知道我們那個地方叫核工業，有很多蘇聯人留下的建筑，圖書館有落滿塵土的俄羅斯書籍，大人們有時候談有時候不談，他們會談的是得癌癥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都是早晚的事。小學時候，突然讓我們全體吃碘片，買好多，家長督促吃，因為花錢我媽不高興，跟我爸吵架說吃了也白吃，告訴我，你以后遠遠的離開這里，她現在老了不記得自己說過，我記得。記得有一天晚上全廠的大人們要去簽保密協議，家人氣憤地回來，說戴15層口罩有啥用。但還是簽了。小時候什么都不懂，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叫做四號的地方獨特的地方，聽見大人焦慮說要民用了，開始倒閉、下崗。34年過去了。